2010年11月3日 星期三

法律如何能夠被確立

  1. 從《第七封信》中可以得知,柏拉圖在敘拉古的政治實踐終究失敗了。因此,他認為,任何城邦不要在屈服於一個世俗統治者,而要屈服法律。對比先前法律在各對話錄中的地位,在此,法律似乎又被提高了一截。不過,法律的制定是用來被遵守,而非被壞的,因此,如何使得城邦眾人服從法律而非破壞法律就變成一個重要的問題。而這個問題,又要回到城邦建構與城邦公民品性的探討。
  2. 在《第七封信》中,柏拉圖談到他到西西里之後,發現那裏的人生活在一個過度消費與縱欲的環境中,而生活在此環境中的人,無法生起明智且任何一條法律都無法阻止城邦的動盪;法律篇的三個談話者各來自不同的風俗地區,或許代表者柏拉圖在考量城邦的建構過程中,必須考量風俗習慣的問題。又,一個只擁有知識的人無法被稱為領袖,如同一個擁有航海知識卻會暈船的人,不能被稱為船長;而船長如何能夠不暈船,一個合理的解釋是經驗的累積。在酒宴的例子中,柏拉圖進而談到,禁止飲酒與縱欲本身不是重點,重點在於是否有領袖予以指導,而參與者在他們的指導下從中獲益。故,一個優秀的立法家在立法前,須在風土民情上在功夫,方能正確地立法;而這需要經驗累積而來的智慧。
  3. 另外,雅典人認為最好的美德依序是,智慧、節制、正義與勇敢〈正義是另外三者的產物。〉;就任何個人來說,最大的勝利不是戰勝敵人,而是戰勝自己,那就是社會與個人靈魂中好的一部分征服了壞的一部分;並且,只有當這種征服伴隨者和諧一致時,才是徹底完整的勝利。如能此,法律即能被公民遵守。不過美德的培養,終究又要回到教育的問題上,如雅典人所言,談論法與政治無法理開詳盡的教育理論。
  4. 總而言之,在城邦建構上立法家須注意各地的風土民情;而在人的品性上,離不開教育。唯有兼顧兩者,法律才能夠有效的被確立。

關鍵字:風俗、教育、立法家。

3 則留言:

  1. 一、「對比先前法律在各對話錄中的地位,在此,法律似乎又被提高了一截」,請略述文本提供的證據。
    二、立法者如何考量風土民情又可制定良法?如何確保良法不會只是既有習慣和主流價值的投射與擁護?立法的最高目標?
    三、本篇評論似認為,「如雅典人所言,談論法與政治無法理開詳盡的教育理論」,即教育應先(優)於法律,就造就理想城邦而言,兩者的作用有何異同?
    四、兼顧教育與風土民情,「法律才能夠有效的被確立」,法的效用到底是甚麼?若一地住民已有良好教育和風俗,何需法律?若兩者皆缺或缺一,法律便難以產出預期效用,「法」值得作為政治哲學或哲學的主題?

    回覆刪除
  2. 「社會與個人靈魂中好的一部分征服了壞的一部分;並且,只有當這種征服伴隨者和諧一致時,才是徹底完整的勝利。如能此,法律即能被公民遵守。」但如能此,我們還需要法律作什麼?

    教育跟法律的關係也是我疑惑的,我沒有清楚的看到,但我比較傾向教育(課程、順序)會是法律中規定的一環。

    回覆刪除
  3. 老實說,我在看法篇的時候,有一個問題一直縈繞在我腦中。那就是對於一個老哲學家,尤其是還有機會嘗試實踐自己政治理想卻又失敗的老人,在他下筆寫法篇時-我想他應該知道這是自己最後一本有關政治的巨著-會怎麼評價他早年的作品,尤其是王制篇。到底是徹底放棄放棄早年的理想,還是企圖延續之。根據自己不成熟的想法,我認為柏拉圖即便到了晚年依然沒有放棄早年王制篇的理想,這點或多或少可以從第七封信裡察覺到;另外,如果法律篇徹底推翻早年王制篇的理想,我想柏拉圖應該不會再花時間談教育對人的功用。不過歲月畢竟是對柏拉圖這位哲學家留下刻痕,特別是他在敘拉古的失敗。現實上的困難使得柏拉圖無法實現哲君的理想,因而他在第七封至朋友信中說到,不應當服從世俗的統治者,而應該服從法律。該如何理解這段話呢?有可能是柏拉圖對在敘拉古的政治經驗談,亦或是一種氣話。但無論如何,這是對實然面的描述,不代表他心裡放棄了哲學家國王的理想。那政治上的經驗反映在什麼地方呢?可能反映在他對美德的排序上,智慧第一、節至第二、正義第三、勇氣第四。正義(這裡的正義不知道是否跟王制篇裡頭的一樣),而正義是其他三者的結合。柏拉圖在考察西西里之後,認為那邊的人生活放縱,這種生活根本無從生起明智;而哲學的學習,需要花上很長的時間,不可能速成;又,勇氣的美德更是征服自己靈魂不好的一面;有智慧才能夠正確地思考,綜合這三者才可能獲至正義。我想,柏拉圖在法篇對風俗的考量,也是基於實際政治經驗的教訓。至於教育如果能使人民的靈魂協調一致,為什麼還需要法律?我想原因在於,協調一致的狀態並非是永恆的狀態,在現實生活中,每個人還是可能因為外在不同的痛苦與快樂而導致靈魂狀態的偏斜;再加上,立法者不可能隨時在身旁,因此,立法家在考察人民的風俗後,得出一個最適宜的狀態,定成法條,使人民可以有所依歸,如同好的酒宴監管者,知道人合理的酒量在哪,制定法條,提醒大家不要喝太多。如果法篇不是對反王制篇的理想,那法篇的目的在哪?我記得在王制篇中,年輕的蘇格拉底認為老年者似是旅客,他們走過的路我們也要走,因此我們可以問他,未來的路是崎嶇還是平坦。同樣地,老年的柏拉圖或許是要提供他的經驗讓後面可能的哲學家了解到,如果你想實現正義的城邦,我的法篇就是教戰手冊;如果你能達成我在法篇所說的,那就可以繼續追求那理想的正義城邦。

    回覆刪除